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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中疾行
王碩雙目失明是手術后遺癥,癥結是凝血壓迫視神經,無藥可治。那天,化療回來路過一家琴店:“媽媽,聽一會兒。”王碩讓母親停下輪椅,聽那琴店傳出的二胡聲。
“真美!”王碩稱贊著。第二次再過琴店時,娘倆進去了。
“想學二胡嗎?教你不收費。”店主真誠地說。
“謝謝。”王碩欣喜地接過二胡,左推右拉,一張琴弓在兩弦間游走,發著吱吱嘎嘎的聲響。像嬰兒第一聲啼哭一樣的不和諧,然而那也是一個藝術生命降生的鳴奏。
王碩的藝術天賦很好,如同他上學時一樣,什么難題老師一點就透。學二胡也是一支曲子背下來,就能拉出來,讓人很高興。
然而,這個時候的王碩拉二胡,憑的是記憶,找的是感覺,并未真正走進藝術領地。
2007年夏,王碩投到劉術門下學二胡。對此王碩說,他不教歌曲,而教基本功。是傳統的教授方法,屬學院派,非常嚴格。
王碩很聽話,只要老師讓他記的都記住,老師讓他學的他都學。老師對他的母親說:“這個孩子有潛力,記譜快而且認真。”每次給王碩上完課,老師都不讓他走,讓他跟下一班學生再學習,去反復品讀音樂的奧秘。
“那時候學二胡不是自主,而是出于身體原因。每每是為了完成任務去學,并不了解二胡和曲子。有過不想學,甚至放棄的想法。”王碩說。
要學驚人藝,必得下苦功。大凡練真功的人,開始階段都覺得苦。而這種苦,不僅因為反復做同一動作勞神費力,那單調枯燥更是勞心。那感覺就是煎熬。200多天煎熬過去,劉老師給他演奏一曲《光明行》。他陶醉了,覺得自己是踏著音樂在充滿陽光的大道上前行。
“老師,我想學這首。”王碩開口。學拉名曲,王碩身心愉快,技藝飛速提高。只學8個月,他便在大慶紫藤杯器樂大賽上,拿了金獎。接著又在中國音樂學會舉辦的華音國際網絡二胡大賽上拿回優秀獎。那年王碩剛滿13歲。
“過去拉二胡,一句句,一段段完成的是任務。劉老師給我講曲子,我才明白二胡拉的是意境,是它的感染力。”王碩說,正是對二胡的重新理解,他才真正踏入藝術的門檻。正是老師的言傳身教,他才茁壯成長。
2011年正月十八,王碩78歲的奶奶去世。他悲傷極了:“我兩天只吃一頓飯,從胃不舒服到心不舒服。”
5月份,大慶成立殘疾人藝術團,他被選中,很快成了團里的“臺柱子”,并被確認公益崗位職員。有了工作很開心,月月有薪水更開心。
在歡慶建黨90周年的文藝大會上,王碩再奏《光明行》,臺下的掌聲讓他開心。后來到市殘聯姜秘書長家住4個月,由二胡名家李學杰一步步教,他更開心。后來,市內社區演出,代表大慶外出比賽,他開心得不得了。說到這些王碩很激動,他說:“兩位老師苦心教授,那是愛的教化。讓自己認識到二胡的屬性,能跟很多樂器親和,更顯人性化,這是教化的升華。”
王碩的二胡演奏已經達到很高的水平,據李學杰說,王碩是全國少有的盲人少年二胡演奏家。
王碩說得開心,我聽得開心。不知為什么,當王碩操起二胡,要為我演奏一曲時,我制止了。當時心中有多少滋味在翻騰:多么英俊的少年,多么好的時代,再加上王碩這句:“我要積累能量,以厚積去生發,生活肯定是光明的。”
獨白:那一刻,我真的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