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屈波

日前香港機場有一山東男子在機場借用電源就地煮飯在網(wǎng)上引發(fā)熱議，對該男子的這一行為，表示同情贊賞的為數(shù)不少，表示譴責的也發(fā)出了不同的聲音。當農(nóng)民、大都市等字眼借助媒介的串聯(lián)，引發(fā)一場關于“機場煮飯哥”的口水仗。

互聯(lián)網(wǎng)從不缺少話題，更不缺少圍繞某一話題的“對掐”。在一場場的網(wǎng)絡言語對撞中，基于各自認知形成的觀點在喧雜的輿論場中層出不窮，每個人都高高舉起所謂道義的大旗，試圖以一種無處不在的訓斥來教化別人，甚至把攻擊別人的過分之舉當成引以為傲的“道德優(yōu)越感”。這種不分青紅皂白拿捏別人的“道德家”無處不在、無時不有，成為我們達成共識、縫合社會創(chuàng)傷的“鴻溝”。鴻溝不填，社會的共識韌帶就會不斷被撕裂，長此以往，諸如“煮飯哥”這種，細小的行為會被無限放大，被刻意放大的缺點又制造新的話題，惡性循環(huán)不斷延續(xù)，最終受損的是整個社會，在人人都是”攻擊手”的社會，“共識”一詞僅僅是一個書面詞匯而已。

人人都是道德家是一個社會的悲哀，因為我們總是拿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別人的行為。比如在“煮飯哥”事件中，一些人在未清楚了解事實的基礎上，就直接扣上“低素質”的帽子，這種隨意抨擊別人的觀點背后實質就是道德優(yōu)越感的催化所致。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下，假設的認為別人行為就應當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路徑去執(zhí)行，在別人的行為超出自設的“紅線”之后，掄起道德的大棒就來一悶棍，這種假道義的危害著實不小?！白约耗欠N情況會選擇怎樣怎樣”，而當自己真的身處某一環(huán)境時，又會以各種借口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舉措，這種有選擇、趨利避害的假道義不過就是道德建設中的“岳不群”而已，至于他們持續(xù)不斷的“道德宣講”，就當是一種聒噪之聲吧。

道德建設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幾乎涵蓋了包括個體需求、群體底線、內心規(guī)制等諸多因素的外在行為。道德水平有高有低，我們批評偽裝的“道德家”，并不代表我們贊同一些行為。如何在基本生理需求、社會道德底線及不同的文化認同面前去權衡“煮飯哥”的行為，才是我們真正關心此事的意義所在。我們可以用道德的平尺去標注某一具體行為，卻不應該拿“道德大棒”去攻擊別人。所有的行為，拋去各種利益掣肘，留下的才是我們需要思考的東西。人為的往一件事情上貼一個個標簽，這也就是此事當中“農(nóng)民”、“香港大都市”等字眼成為話題的原因之一。把兩種不同屬性的事物認知牽強的粘連在一起，在預設的道德框架下，明顯的就是想把人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這樣的批判，我們不要也罷。

對這位農(nóng)民來說，機場煮飯或許不是本意為之，所處環(huán)境下的身體本能需求是其原始動因；對機場而言，機場煮飯或許有違規(guī)則，但只要在未造成影響的前提下盡快制止即可；對廣大網(wǎng)民來說，機場煮飯或許不是最優(yōu)的選擇，但卻是這位農(nóng)民權衡之后的無奈之舉，在可選項近乎唯一的情境下，我們不能對別人要求太多。我們可以不斷提升個體的道德水平，卻不該用“道德天塹”來再次制造新的“道德斷裂帶”，因為，以道德來壓制道德也是一種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