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頭,富裕的美國人認為把吃剩的施舍給沒飯吃的同胞,就算是大發善心了。紐約吉斯科山的麋鹿會(一個美國慈善機關,1876年成立)和普林斯頓大學聚餐會吩咐仆人,要把殘羹剩飯送到窮人手里。《布魯克林之鷹》報建議設立一個總站,請慈善的市民把吃剩的殘湯剩菜送到那里,讓窮人分享。俄克拉何馬市有一個名叫約翰·B·尼科樂斯的煤氣公司經理草擬了一份計劃,呼吁飯館、市民俱樂部和旅館的廚師把殘羹剩菜裝進“容量五加侖的干凈鐵桶,標明里面有 ‘肉、豆、馬鈴薯、面包等等’”。這些鐵桶由救世軍收集,分餉失業者。與此同時,農民還送來了木柴,由失業者自己去劈(捐獻柴火的偏偏又是農民!)。這位經理給陸軍部長赫爾利寫信說:“我們預料,有些不值得照顧的人有時會來找點麻煩,但是我們必須不怕麻煩,因為只有這樣,那些值得照顧的人才能得到照顧。”赫爾利認為這個主意很好,力勸政府采納。但是胡佛屬下的緊急就業委員會主任認為這樣做可能造成誤解,便把方案否決了。
托萊多市長在1932年說過:“我見到成千上萬的山窮水盡、灰心絕望的男男女女前來請求救濟。他們低聲下氣,苦苦哀求。此情此景,真是丟盡了美國的臉。”再說,即使列入了救濟名冊,也并非就此萬事大吉,有希望,有奔頭了。有人反對辦救濟事業,說人們領了救濟金便大吃大喝。可是以費城而言,四口之家每周只領五元五角的救濟金,怎樣去揮霍呢?不過此數雖小,比之紐約市(救濟金二元三角九分)、密西西比州(一元五角)、底特律市(六角),已經很慷慨了。
阿克倫市拖欠教員工資多至30萬元,揚斯頓市欠50萬元,底特律市80萬元,而芝加哥市竟超過2000萬元。談到芝加哥的學校,那倒是大蕭條中的一段佳話。當地的教師因為不忍眼看50萬兒童失學,于是沒錢坐車就搭過路便車到學校上課,沒有薪水也堅持工作(至 1932年為止,在13個月當中,只有五個月發過薪),市政府發的欠條規定大蕭條時期過后才能兌現,銀行不肯收兌,教師們也收下了。不知怎的,市政府居然還有辦法籌備下年的芝加哥博覽會(在博覽會期間,色情舞星薩莉·蘭德的每周進款是6000元),可是教育局要經費,市政府卻充耳不聞。有1000個教員干脆裁掉了,未被辭退的只好忍受巨大犧牲,繼續工作。在全市1400個留用教師中,有759個被房東攆走。
弗吉尼亞州里奇蒙市有一個失業工人委員會的代表團在感恩節過后幾天拜訪市長富爾默·布賴特,市長吩咐警長:“給我揪住他們的領子、褲襠,把他們扔出去!”(來源:國際在線)